【月L】赫尔墨斯的欺诈术（上/未完结）
边写边发的一篇
预警⚠️
*本文原作向，但有私设，墨斯是继硫克和雷姆之后第三个来到人间的死神
*本文无法尽善尽美地还原原著中月和L的高智商，如有ooc和逻辑bug敬请谅解🙏🏻
*时间线设定在月和海沙被无罪释放后，是L存活下来继续与月斗智斗勇的if线
*月L，但黑月和白月都有🤗
能接受以上设定就可以放心食用🌝
——正文分割线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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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墨斯……你怎么也来到人间了?”
“我还想问你们呢！先是硫克，再是你，竟然把死神的东西给人类用，得亏死神大王对人类的事不感兴趣，才会放任自流。”
墨斯——被这样称呼的死神，扇动黑色的翅膀从半空降落到地面上，与他对话的另一个死神背对着他，面容隐没在漆黑的夜色里。
“我只是为了杰拉斯……还有那个女孩。”
墨斯看着她，从翅膀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曲奇咬了一口，兴致缺缺地挖苦道：“为了一个人类？你和杰拉斯一样，真不像个死神啊，雷姆。”
“随便你怎么说。”
“……话说回来，你们选中的那两个人类，似乎已经把人间搅得天翻地覆了?”
“你听谁说的？”
“你知道，死神的寿命那么长，总得找点事情消磨时间。无聊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着你们，按照人类的说法，就像在看电影一样，看到有趣的地方，我自然就想加入了。”
“你也要把笔记本给人类使用吗？”
墨斯用合成音般的声线嗤笑了一下：“才不会呢，我可没有你和硫克那么缺心眼。”
“那你有什么目的？”雷姆黄色的瞳孔凌厉起来。
墨斯吃完曲奇，舔了舔手上的巧克力碎屑。
“我只是想看看，那个爱吃甜食的侦探……他能够做到什么程度。”
1
事件的转折点，发生在“基拉”嫌疑人夜神月和“第二基拉”弥海沙被无罪释放之后。
他们无罪的决定性证据是死亡笔记的“十三天规则”——使用该笔记的人，如果在写下第一个人的名字后，十三天内不写下第二个人的名字，就会死，而夜神月和弥海沙在被监禁期间没有任何可疑行为。
从常理上说，十三天规则已经彻底洗清两人的嫌疑，任何一个人类——不，应该说任何一个凡人，都无权对这个由死神制定的规则提出质疑。
神是绝对的。睥睨众生的神，凡人没有理由、也没有胆量去质疑。
但是有一个人，竟公然向神制定的规则提出质疑。
“龙崎，你在想什么？死神制定的规则怎么可能会出错！”松田摊开双手激动地质问蹲坐在椅子上吃着小熊饼干的青年侦探，“如果月和misa是犯人，那么在他们被监禁的十三天以内就会死，可他们什么事也没有！很显然他们是清白的！”
“是啊，龙崎！事到如今，再做这种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！”相泽走过来抓住龙崎的肩膀，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。
龙崎，也就是闻名世界的大侦探“L”，用带着明显黑眼圈的双眼平静地注视着两人的面庞，不为所动。
“如果笔记上存在假规则呢？”
松田和相泽，以及站在一旁的夜神局长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猜测，一时无言以对。
相泽按在L肩上的双手加大了力道，他压在心头的愤怒呼之欲出。
“什么假规则？你是想说，死神会在笔记上编造假规则吗？！”
L转过头，用手指捏住咖啡杯里的银勺，在摊开的黑色笔记本页面上方比划了两下。
“所以需要测试，”他用一贯的低沉声线说道，“找一个十三天内会执行死刑的死刑犯，让他在笔记上写下另一个死刑犯的名字，观察他写下名字后会不会在十三天后死去，要是没有死，就赦免他的死刑。”
——使用“死亡笔记”的人，如果在写下第一个人的名字后，十三天内不写下第二个人的名字，就会死。
L推测这一条可能是假规则。
“要是没死……”L抬眼，犀利的目光快速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，包括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夜神月，“一切就说得通了。”
“可是，你这不是在把人命当儿戏吗？利用死刑犯的命什么的……”夜神局长沉下脸表示反对，“那和‘基拉’所做的事，有本质上的区别吗？”
“只有这个办法了。”L坚定地回答。
夜神月双手抱臂，一言不发，但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L的背影。
那双清澈却暗流涌动的眼睛倒映出L坚毅的脸庞，看不出真实的情绪。
而方才还在他们身后静静观察着一切的死神雷姆，不知何时消失了踪影。
2
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。
临近傍晚，在雨水和雾气缭绕的天台，视野模糊不清，但隐约有钟声回荡在这空旷地带。
在L决意用死刑犯测试笔记规则的一小时前，夜神月在天台发现了孤身一人站在大雨里的L。
L的黑发在雨水的重压下失去了蓬松的质感，无精打采地垂在颈窝，过长的刘海凌乱地耷拉在额头上，半遮半掩中露出他无神的双眼，一身白色上衣被雨淋得湿透，皱巴巴地紧贴着肌肤，他一如既往地驮着背，双手半插在牛仔裤口袋里。他像在注视着某个很远的地方，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在看。
很快，他发现了站在楼梯口的夜神月。
月问他在这里做什么，L像是没有听到，用肢体语言示意他再说一遍，可月重复了两三遍，对方还是一副“你说什么”的样子，无奈之下月只好走近雨里，站到L身旁。
简单地交谈过几句后，L忽然问月：“从出生开始，你有说过一句真心话吗？”
月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，但似乎暗暗猜到了他这么问的寓意，于是像往常一样，用滴水不漏的语言组织了回答。
“你说什么呢，龙崎？每个人都会说谎，毕竟人是不完美的，但我会尽量保证，自己的谎言不会伤害到别人。”
L似乎也没有期待过他给出的答案，只是苦笑着垂下眼睑，用“果然如此”的语气应了一声。
他们一同走回楼梯口。L好心帮月挤干了湿透的外套，还做出了出乎意料的举动——帮月擦干被雨水浸湿的脚。月想说，他没有必要这么做，但L表示自己这么做是为了赎罪，因为他之前一直坚定地怀疑月就是犯人。
就算L这么说，月也并不认为他打消了怀疑——这家伙本就是个会不按常理出牌的怪胎。正是出于L的这种特性，自己才会格外提防他，有时他的杀招恰恰就潜藏于这些看似无意义的举动当中，让人防不胜防。
换作以前，月会因为高度戒备而尽量与L保持距离，可如今已经没有回避L的必要——因为一切已经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他吩咐过弥海沙，继续用第二本笔记制裁犯人，基拉的再次行动一定会引起L的注意，而第一个怀疑对象必定会是刚刚被释放的弥海沙，而不是自愿留在调查总部、行动不便的自己。
关心海沙的雷姆，一定会为了保护海沙不被逮捕而杀死L。
不论L做什么，都无法改变局势。
结局已定，夜神月只需静候胜利的来临。
——因为他是“新世界的神”，是可以制定规则、主宰人们生杀大权的神。
L另外拿了一条干毛巾擦拭还在滴水的头发，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，接过电话后，L把披在头上的毛巾卸下来，向调查总部的方向走去，夜神月紧随其后，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邪笑。
“……月。”L走在前头，突然叫他的名字。
“什么？”
“既然死神是真实存在的，”在走廊阴暗的光线下，L的背影显得模糊不清，“那么……神话中的神也有可能存在吗？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……不，”L咬住食指，看起来有些不安，“抱歉……请不要在意我的胡言乱语。”
“……”月沉默了一下，“龙崎，你今天净说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，或许是累了吧。”
“抱歉。”
在调查总部警察们惊诧的注视下，L快步走进主控室，蹲坐在椅子上，这个坐姿让人感觉他迅速进入了推理模式。
紧接着，L就说出了那句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话，兴许夜神月除外——他要测试死亡笔记上所写的十三天规则是否为真。
在警察们看来，L分明是想抓住夜神月的嫌疑不放，即使在旁人看来月已经无需再证明自己的清白——不论是数月的监禁，还是夜神局长配合出演“枪毙”月的那出戏，无不是夜神月无罪的强力佐证，可L仍然在怀疑基拉事件是由夜神月和弥海沙共犯，这自然会挑起调查中部的内杠。
本来就对L的推理有所怀疑的松田和相泽此刻更加激愤，夜神局长也忍不住想要制止L近乎偏执的执着，就在情绪一触即发之际，主控室的灯光忽然变红，数个显示屏逐一熄灭，纷纷显示出“数据清除”的字样。
警察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，只见L贴近屏幕开始喊渡的名字，短短一瞬间整个数据库都在众人眼前崩溃。
“渡……”L用双手抱住膝盖，颤抖的手指紧紧地扣住裤脚，“我吩咐过渡，要是他有什么万一……就删除这里的所有资料。”
“难道说……”警察们面面相觑，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，“渡已经……”
“死神，”L的脸色阴沉下来，“果然开始行动了吗？”
听到L的低语，夜神月环顾四周，惊讶地发现雷姆穿过墙壁来到众人的身后。
夜神月发现雷姆身上的骨架已经有一部分开始渐渐化作沙粒，散落在地上。
“死神？为什么会在这里？！”
面对雷姆异常的表现，夜神月一时半会理不出前因后果——按照他的计划，雷姆应该已经看到了渡和L的名字，如今渡已经被写上笔记，下一个就是L。
但雷姆却迟迟没有下笔。
“你在做什么？死神？！”夜神月大声质问道，实际上他这句话的潜在含义是在催促雷姆赶紧写下L的名字杀死他。
“……为什么？”
雷姆捏紧了手中的笔记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在死神猩红色的视野里，L的头上悬浮着一串数字——死神可以看见他的自然寿命，然而，她却看不到他的姓名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
明明之前也看过L的名字，可此时此刻却什么也记不起来。
——这个人类……究竟是怎么回事？
在雷姆犹豫的间隙，她的一条手臂几乎已经化为灰烬，她的时间所剩无几，不允许她再继续思考产生这种异常情况的缘由。
为了保护弥海沙，她杀死了渡，触犯了“死神不能拯救将死之人”的禁忌，她的身体正在迅速地化为沙粒。
如果不除掉L，弥海沙就一定会被抓，面临死刑。
“事已至此，我只能……”
雷姆用仅剩的一只手臂凭空召唤出一柄紫色长枪，在人类看来，这种超自然的灵异事件不管目睹多少次也还是会感到背脊发凉。
警察们见到雷姆手持武器，惊叫着举起手枪，慌忙之中打出的子弹虽然命中了雷姆，但毫无成效，子弹像是穿过了透明的物体一般没有接触到雷姆分毫，最后纷纷打在两侧的墙壁上。
“子弹对她无效——”夜神局长额头上渗出冷汗。
超出人类认知的生物下一步会做出什么都不奇怪，也许下一秒，她就会悄声无息地用笔记抹杀将在场的所有人。
夜神局长咬紧牙关，手枪对准雷姆手中摊开的笔记。
万一她要用笔记继续杀人，那只要毁掉笔记，笔记就会失去杀人的功效。
但雷姆并没有保护笔记的意思，相反，她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一个人类身上——黄色的眼眸如锁定猎物一般盯准站在夜神月身旁的L。
雷姆举起手中的长枪。
尽管杀死这个人不是她的本意，但为了救弥海沙，她只能这么做。
“住手——！”
在警察们的高喊中，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，雷姆看见L依旧镇定的黑色眼瞳，在最后一秒似乎觉察到了什么。
——难道说，是那家伙……墨斯？
雷姆掷出长枪，贯穿了L的胸膛。
L的身体失去平衡，贯穿他的长枪击碎了他身后的显示屏，飞溅的鲜血染红屏幕，有一部分溅落到夜神月的脸上。
在极短的一瞬间，月失了神，他想过L会死，但没有料到是以这种方式。
雷姆伸手收回长枪的同时，仅剩的一只手臂也化作虚无，她的面部开始瓦解为碎沙。
“海沙，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……”雷姆用残存的意识喃喃低语，“但愿，你的余生能够幸福……”
风波平息后，在死神存在过的那一隅，地面上只剩下一捧青色的沙尘和一本黑色笔记。
3
在L倒地的瞬间，夜神月飞奔上前扶住他的肩膀，将他揽在怀里。
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衫，也染红了月的手。
“龙崎，龙崎……！”月一叠声喊着L，看着伤口处涌出的血红一点点在他的白色衣服上扩散。
雷姆的枪并未刺中他的心脏，而是刺穿了右侧胸膛的位置，极有可能伤到肺部，但没有立刻死亡就说明没有命中要害。
怀中的人低垂着头，吐出一口鲜血，艰难且微弱地踹息着，一只手紧紧揪着夜神月的胳膊。
“快、快叫救护车！”夜神局长连忙拨通电话，其他几名警察惊慌地上前查看，见到L血流不止的画面，松田吓得跌坐在地上，相泽趔趄着后退几步，慌慌张张地跑出去寻找急救包。
夜神月抱着L，眼神愈发凌厉，大脑飞速解析着数秒前发生的非常状况。
雷姆用长枪杀了L——不，L还没有断气……为什么她不用笔记？难道是因为她不知道L的名字？不可能，即使世界上真的有无名无姓的人，死神也应该能看到这个人的代号才对，不存在死神杀不死的人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？
“夜神……月。”
奄奄一息的L气若游丝地叫月的名字，硬撑着抬起头。
“龙崎，坚持住……你现在还是不要说话为好。”
L的手仍然死死抓着夜神月的胳膊，他本就白皙的肤色因失血过多显出病态的苍白。
“这是计划好的，还是……在你的预料之外？”
说完这句话，L就彻底没有力气了，抓住他胳膊的手渐渐松开力道，但半睁不闭的双眼仍透露着他将真相探究到底的决心。
“别说了，龙崎，救护车很快就来了……”夜神月看一眼布满鲜红的掌心，皱紧了眉头。
有极短的一瞬间，他对随时可能毙命的L感到一丝惋惜，可这种微弱的情绪很快就被他的理性扼杀。
——雷姆为了保护海沙，必定是对L起了杀心，为什么没有将他一击必杀？L的反射神经不至于强到能避开死神的攻击吧？
——还是说，L这家伙早就猜到自己会被杀？以这种方式？
匆匆赶来的相泽打断了月的思考，他试图用绷带为L应急止血。
“不要死啊，龙崎！”
“我也来帮忙。”月扶住L的身子，和相泽一起为他包扎伤口。
月想要置L于死地，以免他过人的推理能力继续妨碍自己的计划，但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理由去拖延治疗，他只能装作担心L的样子配合其他人一起救他。
——要是这家伙失血过多死掉，那也还不错，问题是……
这时，夜神月瞪大了双眼。
在L失去意识的前一秒，他面对自己，露出了一抹淡得几乎无法觉察的笑意。
月确信自己没有看错，这家伙确实是笑了。
这种诡异的、让他背后生寒的笑容，就像那一天他在学校里偶遇弥海沙后，当着夜神月的面露出的笑容一样。
仿佛被逼入绝境的那个人不是他，而是夜神月自己。
“龙崎！喂，听得到吗？龙崎！”相泽微微摇晃了一下L的肩膀，但L脱力地将头歪向一边，陷入了昏迷。
“是失血过多了，得立刻抢救，不然……”月让L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口，神情严肃地低语。
冥冥之中，月预感到L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死去，他一定知道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，也在一定程度上预判了自己的行动，所以才会露出那种诡异的笑。
这种被反将一军的感觉让月极度烦躁——明明已经胜券在握，却在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时又发生反转，L像上回一样再度脱离他的掌控。如果可以，真想趁众人不注意时偷偷干掉这家伙，可雷姆已经化作地上的一滩沙尘，自己至今也不知道L的真名，无法把他的名字写上笔记杀死他。
夜神月暗骂一句，忍不住一拳垂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“……可恶！死神那家伙——”
他不禁怀疑雷姆是否在最后时刻起了背叛他的心思，可这个猜测显然不成立，雷姆对海沙的忠心是不可置疑的，不可能放弃杀L而让海沙陷入险境。唯一的解释是，雷姆不知道L的真名，也就是说，她看不到，所以才会出现在L所在的主控室，试图动用笔记以外的武器杀死他。
——这怎么可能？！
夜神月又看了一眼处于昏迷状态、毫无防备的L，气得咬紧牙关。
这个混蛋倒是无所顾忌地昏睡过去，害他被困在原地苦苦思索雷姆的异常举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，关键是现在的自己拿他没有任何办法，但凡表露出一点妨碍治疗的意思，就相当于在告诉所有人自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。
——混账！都半死不活了还那么烦人！
“救护车来了！”模木在门口喊道。
“月，我们赶紧过去！”
月点点头，将L打横抱起，在相泽等人的带领下匆匆赶过去。
4
夜神月记得，在逮捕火口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，L曾和雷姆有一段短暂的交谈。
他吩咐过雷姆，如果想救海沙，就得全然听从于他的指挥，所以雷姆肯定不会向L透露半点关于笔记的真实信息。
彼时，L一边搅动着咖啡里渐渐融化的方糖，一边盯着笔记本写有使用规则的那几页反复察看，像是要把纸面看出个洞似的。
夜神月十分笃定L不可能套出任何信息，就当看笑话一般默默旁观L做着徒劳无益的尝试。
“这本笔记的所有规则都是真的吗？”
“千真万确。”雷姆毫不犹豫地回答。
“是吗，”L搅动咖啡的手停顿了一下，开始玩弄手边的几只果冻盒子，将它们一个一个自下而上叠起来，“那么，你能看到我的名字吗？”
雷姆不知道他问这个是出于什么意图，但还是答道：“死神能看到每个人的名字，但不能对人类说。”
“是吗。”L用同一种声调机械地应道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……请你忘掉吧。”
“……”
L微微抬眼，那似乎能洞察一切的黑色眼瞳透过透明的果冻盒子，打量着雷姆稍显困惑的神情。
一旁的夜神月盯着L的背影看了一会儿，叹了口气。
“怎么了，夜神？”L将果冻盒子堆到第七个的时候，用余光瞥向夜神月，“好不容易重获自由，为什么不出去和弥见面？她来找你了，你们可以出去自由地谈恋爱啊。”
“不，基拉事件还没有解决，我没有心思恋爱，”夜神月回答，“还是说，我待在调查本部，让你觉得碍眼呢？”
L小心翼翼地将第九个盒子叠上去，果冻盒子堆成的塔微微摇晃，像是随时会倒塌的样子。
“不……我没有这个意思。”
L没有回头去看夜神月，但他能感觉到，这个被自己怀疑是基拉的青年落在自己背后凉飕飕的目光。
——就像在看非生物一样。
L略微张嘴，但什么也没有说，一刹那的分神让他堆起的果冻盒子尽数坍塌，有几个滚落到地上。
“不成立……”
L咬住食指，直直地盯着地上散乱的果冻盒。
“只差一个，就成功了……影响稳定的因素，并不是果冻壳的朝向，仅仅十个，也不应该会倒塌。”
“一定还有别的什么，不可控的……”
“我必定会疏忽的东西……”
没有人听得懂L的自言自语，也没有人放在心上，在场的人依旧按部就班做着各自的事。
夜神月笃定L已经找不到任何突破口了，所有与自己的嫌疑相连的线索都已经被他斩断，而L被他杀死也仅仅是时间问题。
——就让我亲眼见证你的末路吧，L。
然而，事实一步步朝着月预判的方向稳步推行，却在最后一步落了空。
两天后，L基于基拉又开始用笔记杀人的最新情报，将矛头指向被释放的弥海沙，计划再次将她逮捕，逮捕后海沙的行为就会被查证，结局无疑是死刑或终生监禁。
雷姆为了阻止L的行动，只能选择杀死他，而为了救一个人类去杀掉另一个是死神的禁忌，一旦触犯，她就会化作尘埃死去。
被释放后，夜神月立刻吩咐海沙继续制裁犯人，暗中促成了这一局面：这样即可以除掉掌控所有人类生杀大权的雷姆，又可以除掉自己的宿敌L，同时抹去两个最大的威胁。
这是完美无缺的计划，本应是这样的。
可荒谬的是，雷姆杀死了渡，却没有写下L的名字，反而试图用实实在在的武器杀他，并在最关键的时刻失了手，让L逃过一劫。
——怎么想都无比荒唐。
如今雷姆已死，无法再为月提供任何线索，要弄清楚这个问题，他只能从L身上寻找异常的地方。
等L苏醒后，询问L对于雷姆事件的看法——这几乎是不可能的，L的直觉敏锐得惊人，且不说从这家伙口中套话是多么天方夜谭的事，稍有不慎，他还会反过来怀疑自己问话的动机。
更保险的方法是，利用海沙的眼睛再看一次L的真名，让海沙悄悄用笔记杀死他。
可问题在于，海沙背负着基拉的重大嫌疑，只要L醒来，海沙就时刻面临被捕的风险，他必须在那之前让海沙接触到L，L一死就不会再有人怀疑自己的清白。
“硫克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名为硫克的死神扑扇着黑色的翅膀飞到月身后。
“我已经告诉你L现在的所在地，你可以趁着周边无人的时候，去那边拍下L的照片吗？”月带上手套，拿出一台小型照相机在硫克面前晃了晃，“以你穿墙的超能力，进入室内应该轻而易举。”
“嘛……死神应该是中立的才对，原则上我不会帮你。”
“这样吗？真遗憾……”月将一只手支在椅背上，微偏过头，神情惋惜地说道，“也就是说，你以后都不想吃苹果了，硫克？”
“苹、苹果……”被关键词触发了倒立行为的硫克开始支支吾吾，“不！没有苹果的日子我无法想象……月，不要这样嘛！”
“明白的话，那就帮我这一回吧，请尽快，多谢你了硫克，使用方法我已经教过你了，还记得吗？”
“唔嗯……记得的啦，那你可要给我多买几个哦！死神跑腿也是很累的！”硫克无奈地翻转过身，接过月递来的纸条，扑扇翅膀飞出窗外。
月看着硫克飞远，将手指抵在下巴上，开始复盘自己今后的对策。
他的目标始终是除掉L这个最大的障碍。目前除了他和海沙以外，没有人看得见硫克，也没有人会发现硫克偷偷拍下L的照片，之后只要把照片交给海沙，让她用死神之眼看到L的真名，就能杀死他。
突如其来的一声电话铃打断了月的思绪，是父亲的号码。
他接通电话：“喂，爸爸，情况怎么样？”
“抱歉这个时间打给你，但你应该也还没睡吧……月，龙崎基本上脱险了，但还在昏迷中，需要进一步观察……”
“好，了解了……现在我方便过去吗？”
“现在还不行，医生说要等他情况稳定下来。”
“爸爸，龙崎真的没事吗？也许我可以先到医院——”
“我明白你的心情，月，但你先休息一会儿再过来吧，等龙崎的情况稳定了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。”
“嗯……我明白了。”
月挂掉电话，将后背靠在椅子上。
和他想的一样，他不能第一时间接触到L，所以先让硫克去察看情况，排查一番那里有无安装监控。如果硫克先一步拍到照片，他就会按照月所说的直接去找海沙，把照片交给她。退一步说，就算发生最坏的情况——假如硫克那边出了什么岔子没拍到照片，月也能见机行事，等到了探病时间亲自上阵。
只要照片到手，月随时都能杀掉L，现在的L只是瓮中之鳖罢了。兜兜转转，L仍然处于必败局。
“呵……L，我还是赢了。”
凌晨的天空刚刚透出一抹亮白色，但窗帘遮住了大部分光线，落进室内的只有黯淡的光影，月扯了扯嘴角，在黑暗中露出志在必得的邪笑。
（未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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