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月L】赫尔墨斯的欺诈术（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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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篇需要铺垫+解释设定所以月L成分不多见谅🙏🏻两人下回合再开打（不是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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渡收留L的那个雪天，天色苍茫，街上一片荒凉而洁白的空旷，街角的路灯如黑暗中的火柴光，一盏一盏点亮远方。空中纷飞的鹅毛大雪像在洗涤世间的污秽，为这片城区烙上一层白花花的银色。
积雪的路面上，深深浅浅的脚印一直延伸到栅栏中央的铁门，里边是一所新建不久的孤儿院，由远方光裸乌黑的丛林衬托着，像一座被树枝网罗的丛林古堡。一位头戴毡帽、发鬓斑白的老人立在门口，宽厚的大手包裹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孩子稚嫩的小手。老人的名字是渡，他眉眼温柔，语气亲和，话里有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。
——以后，这里就是你的家了，L。
那个被唤作“L”的孩子微微仰头，鹅毛般的雪片落在他的眼睑和鼻尖，与呵出的水雾融在一起。
“家”这个字眼，对一出生就是孤儿的L来说，像纷飞的雪一样冷冰冰轻飘飘的，但由渡说出口后，却如万家灯火般焕发出通明澄澈的光彩，纵使双脚冷得像冰，这一刻也终于有了站在地面上的实感。
渡说着一些时隔二十年L依然记忆犹新的话，一面说，一面露出慈祥的笑容，有如旭日初升的第一缕光明。
L的眼眶涩涩的，他不想让老人看到自己的眼泪，低下头去抹眼睛。渡微笑着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，替他系好松掉的围巾。
围巾绕了两圈，遮住了L的面颊，缠在他的颈间。他第一次有了被保护的感觉。
渡牵着他的手跨越门槛，走向他们的家。
“渡……”
一个漫长的美梦，也是一场盛大的告别。
那一片苍茫的白，逐渐变得朦胧、黯淡，最终化作伸手不见五指的黑。
L迷迷糊糊地意识到，这一切都结束了。
一串冰冷的机械音在耳边回荡，像死神未敲完的丧钟，将他拉扯回现实世界。映入眼帘的是黯淡的天花板，消毒水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，提示他这里是医院。
医院的病房内，门窗紧闭着，窗外的枝叶随风摇曳，纷纷扬扬的雨在窗面上编织细密的银丝，潮湿的水雾似乎肉眼可见，将窗框内仅有的一片景色抹得虚实不清，远处，隐约有闪电的弧光掠过灰色的天际。
L两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，就这么躺着发了一会呆。
——渡已经，不在人世了吧。
可渡的身影依然那么近，仿佛伸手就能触及，L不敢相信他们已经天人永隔。
但他不能消沉下去，他没有时间沉浸于悲伤，一切都没有结束，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进入状态，将基拉这个幕后黑手缉拿归案，只有这样，渡才能安息，那些葬身于基拉手中的亡魂才能得到安慰。
伤口处微麻的刺痛感渐渐清晰起来。L看一眼在输液的那只手，血滴顺着透明的导管缓慢地下落。
他伤势很重，被死神雷姆的长枪贯穿了胸膛，流了很多血，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。对此，运气似乎是最佳解释，然而，L并不认为这是雷姆的失误或是全靠自己的侥幸，他能活下来，也许另有他因。
死神的攻击速度太快，即使是有过格斗经验的L，也看不清雷姆的动作。当雷姆把长枪对准他的时候，似乎有谁暗中作梗，才让那柄长枪避开了他心脏的位置，难道说——
沉思之际，门外忽然响起一叠敲门声。
L揪着床单没有出声，默默观察门外的动静，门外的来客似乎也无意征求他的意见，仅仅想提示他自己的到来，下一秒惊悚的事情发生了——一个长着黑色翅膀、面容苍白的高个子不明生物穿过这扇门优哉游哉地飘了进来。
那双黑色的翅膀像巨型黑天鹅的羽翼张扬地伸展开来，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宽度，修长的利爪则像某种远古生物的化石，模仿人类打招呼的手势在L面前挥舞起来。
“嗨，初次见面！”酷似电子合成音的声线打破了寂静，昭示着来客的非人身份。
即使是世界第一侦探也还是会怕鬼——L睁大双眼，下意识地曲起腿向后挪动，做出防御的姿态，凝固的表情就像一座石雕。
“什么啊，怎么一副见鬼的表情？”
那来客双手叉住腰，颇为不满。
它——抑或是他，戴着一副墨镜，但没有人类的皮肤，面容俨然一具白色骷髅，L见过雷姆，对死神的长相有一定程度的心理准备，可这个墨镜骷髅头偏偏穿着一身板板正正的燕尾服、戴着一顶高礼帽，让他比起威严的死神更像一个哥特马戏团的谐星。
“死神……”
“没错，我就是死神！”
L被吓得不轻的时候推理能力会下降80%，但即便如此他也很快反应过来，面对死神说出自己的猜测。
“是你救了我吗？”
“哦，不愧是甜食侦探，很敏锐嘛！”死神对L迅速接受设定的反应力很满意，赞许地点点头。
“为什么救我呢？”
“你猜。”死神扑扇翅膀飘到L身边，从羽翼中取出一根不知从哪弄来的草莓棒棒糖，得意地在他面前晃了晃。
“因为你也爱吃甜食。”
“不愧是甜食侦探！”
“……”
L无言以对，面对太好懂的家伙反而有种被耍了的感觉。
“几个月前我就开始关注你了，看到你一边吃甜食一边追查基拉的下落，对你很感兴趣……嗯，也可以说对你吃的东西很感兴趣！”
“……”
“前几天你吃的草莓蛋糕被我偷吃了几口，但是现在你能看见我了，要偷吃就很困难了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所以不能让你死，你死了谁还跟我抢草莓蛋糕吃啊！”
——是个笨蛋呢。
L直愣愣地盯着在天花板上左摇右晃的墨斯。
这个死神会表现得如此单纯，属实超乎他的预料，但不管怎么说，这并不是坏事。
“谢谢你救了我。”L紧绷的身子稍微放松了一些，对死神露出柔和的微笑。
“不客气大侦探，那么就自我介绍一下吧，我是死神，雷姆的同类——话虽如此，我可不希望你把我和她相提并论，我叫赫尔墨斯，爱好是偷窃，你称呼我墨斯就可以啦。”
“墨斯……你好，”且不论那糟糕的兴趣，赫尔墨斯这个名字让L感到似曾相识，“可以告诉我，那个时候你做了什么吗？”
“额，那个……我勉强改变了一下雷姆的攻击路径，不然刺中心脏你就死了。”
“雷姆明明可以直接笔记上写下我的名字，她却选择用武器刺杀我，你应该还做了别的什么。”
“是这样。”
“你用了某种方法，让雷姆看不到我的名字？”
“答对！”墨斯手舞足蹈了一番，从羽翼里取出一块巧克力曲奇，嘎巴嘎巴地吃起来，“不过……至于方法，既然你是大侦探，要不你自己推理看看吧？”
“……”L的表情一片空白，“推不了。”
“喂喂，怎么突然失去干劲啦？”
L用被子蒙住头，用有些孩子气的话音嘟囔道：“死神是超出推理范畴的存在，长久以来都在和超自然的东西对抗，我也会很苦恼的。”
“那不是很刺激嘛！太棒啦！”
“对你来说，确实很刺激。”L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，眼神里写满了无语。
“那你猜猜看雷姆为什么看不到你的名字？”
“……”L的眼珠转了一圈，视线最终定格在墨斯身上，“那么我只能认为，是被你偷走了。”
“欸欸欸欸欸——？！”墨斯惊讶得连连后退，翅膀都竖了起来，“你还真说对了啊，太犯规了吧！怎么想到的？”
“赫尔墨斯是神话传说中的欺诈与偷窃之神，据说只要他想，世间的任何东西都是他的掌中之物。”L迟疑了一下，呆滞的眼神与其超绝智商形成鲜明的反差，“……我瞎猜的啦。”
“结果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猜中了？你这个可怕的人类！”
墨斯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，默默感慨一句“还是不要小看人类比较好”。
“偷走人类的名字……这是墨斯的特技吗？”
“对哦！是我独一份的本领！这样一来连你也会忘记自己的名字，没有人会记得你的名字。”
“……我是无所谓，反正本来除了渡和我自己就没有人知道，”L平静地说，“那也就是说，我无法被笔记杀死了吗？”
“确实如此，但这只是暂时的，”墨斯摇了摇手指否认道，“你知道为什么在笔记上写下人类的名字，那个人就会死吗？因为对死神而言，名字等同于一个人的存在，长相则是存在的具象化，死神偷走一个人的名字，就相当于偷走了他的存在，要是被偷走名字持续三天，你的存在就会被抹除，也就是说……你会死。”
“果然是有代价的呢。”
“是的，而且我不能两次偷走一个人的名字，所以这不是长久的办法，快到三天的时候我必须把你的名字还给你，那时你会再次受到笔记的威胁。”
“看来，三天之内我要将基拉缉拿归案。”L得出结论，“因为有伤在身，这几天我无法一直保持高强度思考，也无法长时间保持清醒，这是基拉行动的绝佳时机，他会想办法记录我的长相，而三天之后他就能通过照片之类的记录看到我的名字。”
“是哦……虽然很想帮你啦，但这种情况下我自身难保啊，我必须避免被基拉和基拉的死神发现自己的存在，”墨斯继续解释道，“被他们发现，就相当于告诉他们是我救了你，要知道死神救人类可是大忌，我是用了偷窃的小伎俩，才没有像雷姆一样直接触碰这个规则，但本质是一样的，要是被基拉的死神发现，指不定会将这事传到死神大王耳朵里，那我就要被处刑啦。”
这一段话超乎寻常的信息量让L咬紧了大拇指，墨斯说过的那句话再度浮现在脑海——“我不希望你把我和雷姆相提并论”。
墨斯不想承认自己救了人类，因为这意味着死神的“死刑”。
对人类产生感情，进而为人类做出牺牲，就会触碰到某个规则。
在雷姆的身体化作沙粒之前，她杀死了渡，也用长枪刺伤了L。
死神本就是为了终结人类的生命而存在的，为何雷姆会死？难道她触发了救人的禁忌？如果是，那她救了谁？
雷姆是在L公然质疑十三天规则的真实性后才下的手，这条规则若为真，那对基拉嫌疑人夜神月、弥海砂来说是绝对有利的无罪证明。也就是说，L测试笔记的行为对基拉嫌疑人构成了威胁，间接对雷姆构成了威胁。L是基拉事件调查组的核心人物，渡是和他关系最近的人，就算L死去，渡也会继续执行他的嘱托，雷姆要想杜绝后患，必须同时除掉他们两人，那就表明——
“死神不会因为杀人而死，但会因为救人而死？”L说出模棱两可的猜想。
这样解释的话，就能将一切串联起来。
墨斯饶有兴趣地托住下巴，感叹道：“脑子真好使，好羡慕啊。”
“而且，雷姆是第二基拉弥海砂的死神，她是为了救弥海砂而死。”
如果他的推理是正确的，那么，基拉一定会赶在他出院前想办法用笔记干掉他。
在火口死后，他持有的笔记被调查总部回收，现在雷姆已死，她的笔记也会留在调查总部，至此，调查总部笔记已经有两本。与此同时，对罪犯的制裁仍在继续，那个人极有可能是弥海砂，那她用的是谁的笔记？
“之后夜神君一定会想办法尽快接近我，把我除掉。”L出神地盯着窗外，雨中有一只小鸟栖落在枝头，扑腾着被淋湿的翅膀。
——用弥海砂手里的那本笔记。
“甜食侦探，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L用还在输液的那只手撑住床板，试图坐起身，但伤口还在作痛，他的行动很是艰难，花了一点时间才勉强支起上半身，显然躺着的姿势让他非常不自在。
夜神月想要杀他，最快的方法是，通过可能拥有死神之眼的弥海砂，而如今弥海砂再次成为L追捕的对象，他应该不会轻易将她带到他面前，那么他最优先考虑的就是——照片。
夜神月会想尽办法得到L的照片。
“欸……你没事吧，甜食侦探？不说话了呢？”墨斯在L面前晃来晃去引起他的注意，忽然，墨斯展开的翅膀收敛起来，他察觉到门外有人类的气息。
L做了个噤声的手势，暗示墨斯对话暂时中止。
门把手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，有人要进来。
有细微的交谈声传来，仔细聆听，其中夹杂着那个人的声音——
“父亲，龙崎一定会没事的，你放心。”
门被推开，门后的人款步走进来，身着正装、容貌清秀，任凭谁都会认为这是一名温室里长大的才子，风度翩翩，气质儒雅。
——夜神月。
他看到苏醒的L，眼神里有光芒流转。
“呀，龙崎，你醒了吗？真是太好了……”
（未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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